不变的春运，渐变的“印象”
发布时间：2019-08-01 来源: 作者：
春节前，“十年对比挑战”成为热门话题，有网友晒出十年前和十年后的铁路春运照片，不禁感慨，十年什么都在变，绿皮火车驶向远方成为追念；十年却又什么都没变，那些思念在高铁上依然心切。从绿皮车到“复兴号”，从没有信号到Wi-Fi满格，从通宵排队到网上订票……路还是那条回家的路，但旅程有了不一样的意义，时间有了不一样的刻度。
如果把1980年视为春运元年，今年刚好是春运的第40个年头。一定程度上说，40年前人们所经历的春运，和今天的春运，已经是不同的印象。印象中，曾拥挤不堪的春运正在逐渐远去。甚至有人认为，随着时代的变迁，春运将成为历史。
多样化出行 高铁客流、高速公路车流创新高
“G7198预告！”2月23日合肥站运转车间合肥南站行车室，车站值班员紧盯屏幕，监视着车务终端的显示，接收、复诵调度命令，行车组织一丝不苟，列车运行有条不紊。当天是春运第35天，合肥直属站发送旅客17.2万人次，创历年春运新高。整个春运期间，合肥直属站每天开行列车400多趟，其中高铁动车300多趟。
归心似箭。速度，是读懂春运的一个关键词。1978年，全国旅客列车平均速度为每小时43公里，而时至今日，时速350公里的“复兴号”已成为春运主力军。速度提升带来运输能力扩容，高铁的“公交化”让人们出行从“走得了”变成“走得好”。以往拥挤不堪的火车站正逐渐成为回忆。
春运的出行体验，还将继续改善。当长途性的省际流动趋缓，更多的相对短途的省内或同一区域内的人口流动，将通过城际高速公路，或是城际高铁乃至地铁来完成。事实上，目前在长三角、珠三角、京津冀、成渝等城市圈内部，高铁、动车已基本上实现了“公交化”开行。像成渝之间平均5至10分钟就有一趟高铁、动车；京津城铁最快可3分钟发车一趟；上海到苏州最短间隔两分钟；广深高铁20分钟一趟……
历经40年的变迁，春运的变化不仅体现在客流规模的急剧扩大，更体现在车流量的持续攀升。安徽省高速公路联网公司发布数据，截至2月21日，春运期间该省高速公路小型客车流量再创新高，达到3639.43万辆次，日均流量90.99万辆次，同比增长4.3%，持续12年保持上升水平。
随着生活水平提高，高铁与民航客流量持续提升。数据显示，2010年春运期间，安徽民航客运量为48万人次。到2018年，已经上升到79万人次，远远高于客运总量的提升速度。今年春运，截至2月26日，民航运输量达92万人次，同比增长22%。
40年来，伴随着交通运输工具和出行方式的进化。从绿皮火车到高铁，从轮船到飞机，从长途客车到顺风车，从拼车到自驾，人们出行的方式日趋多元化。无论是效率的提升，还是服务的优化，都让赶路的身影更加从容，让眺望的目光更加深远，让发展的阳光温暖每一个人的回家路。
“大巴”淡出
公路客运渐别春运高峰
一说春运，人们首先想到可能就是火车以及所谓的“抢票”。其实，就客流量来看，公路发送旅客总量是居第一位的。据交通运输部统计，2018年春运，在29.7亿人次的旅客发送量中，铁路只有3.82亿人次，公路则达到了24.8亿人次。
曾几何时，长途大巴是春运当仁不让的“主角”，城市的汽车站人满为患是春运常见的场景。但近年来，公路春运客流量呈逐年下降趋势。数字显示，2018年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，铁路增长6.82%，公路下降1.63%。
据安徽省交通运输厅春运办介绍，今年，皖北阜阳2月4日至2月10日春节黄金周期间，全市累计运送旅客83.64万人次，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30.6%；皖南芜湖共计发送旅客27.03万人次，下降30.63%。截至2月26日，安徽全省公路累计运送旅客3235万人次，同比下降27%。
安徽公路客运业内人士分析，导致公路客运下降的主要原因，一是高铁、民航等运输方式的快速发展以及拼车、包车等出行方式，将道路客运城际客流分流；二是随着城乡客运一体化的不断推进，农村客运公交化程度越来越高，居民选择公交出行日益增多，且此部分运量未纳入道路客运旅客发送量统计之中；三是农村居民私家车保有量增长明显，网约车不断发展，对道路客运中短途客流造成了冲击，据高德出行大数据分析，春运期间跨城出行旅客中自驾车占比达20%以上；四是旅客出行更趋于理性，农民工会避开“三六九往外走”传统出行日，公路客运的兜底作用更明显。
从今年春运特点来看，未来公路客运将基本无春运大规模运输现象，只是节日前后有几个相对高峰出现，公路客运运力基本能够消化，部分异地客源地及人口大县在春节期间运力供求矛盾已经有所减缓，部分高收益的班线运输随着市场竞争加剧将渐渐向低利润方向转变。
安徽省道路运输管理服务中心副主任司武国认为，道路客运量下降，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行方式多样化、高品质，即过去不得以长途乘坐客车的旅客，可以选择高铁或私家车出行；另外，随着城乡交通一体化的推进，过去纳入班线客运进行统计的旅客，有的因乘坐城乡公共交通工具，已不在春运客流量统计范围内。春运工作，对于道路运输来说，不在于量的提高，而在于兜底作用的发挥以及提升安全和服务水平上。其实，繁荣或凋零，留存和消失，都是生命抑或时代进步的美好过程。
“反向流”潮起
被拉近的城乡距离
据交通运输部春运客流阶段性预测分析，近年来，“反向春运”旅客逐年提高，更多的老人和孩子来到北上广深等中心城市过年。
往年，春运返乡与回程客流“潮汐”现象明显，节前集中返乡，节后扎堆回城，给交通运输带来巨大压力。随着观念的转变，团圆有了更多的打开方式，许多老人带着孩子提前到子女工作地过年。铁路售票大数据显示，春运传统高峰的反向客流增长近10%。
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社会工作系教授马良认为，该现象的出现，不仅可以阖家团圆，还能缓解春运期间的交通压力，并撬动大城市的旅游市场。
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，回家过年都不会改变，因为浓厚的“家”文化在我国根深蒂固。但是，变化已经开始。《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8》显示，近几年湖南、湖北、四川、重庆等在广东的流动人口都有明显下降。
从春运人口流动规模看，1994年只有12.2亿人次，随后，在2006年突破20亿大关，2012年突破30亿，高峰值34亿在2014年到来。这意味着20年间，春运客流量最高时曾增加超过20亿人次。随后的2015年，春运的客流规模在40年来首次较上一年出现回落。相关资料显示，同样在2015年，中国流动人口总规模出现拐点。这一年，全国流动人口总量为2.47亿人，比2014年下降了约600万人；2016年全国流动人口规模比2015年减少了171万人，2017年继续减少了82万人。
上述变化，与春运峰值出现在2013至2015年左右，高度对应。春运在一定程度上，也可以说是中国人口流动的晴雨表。但目前春运客流规模增速放缓，人口流动规模下降，同样也是社会进步的结果。其实，当一个国家的工业化和城镇化到了一定阶段，特别是区域发展的失衡局面有所改善的情况下，人口的跨区域流动性下降，是必然的。
公路、铁路的四通八达似乎正在逐步缩短家乡与自己的距离，消解乡愁背后的悲情。那个曾经灰色调的春运渐行渐远，干净体面的春运，朝着中国人走来。对很多中国人来说，家乡通了公路，通了高铁，城市再远也感觉家就在身边。
春运的变与不变，实际上正是得益于中国发展的迅速，让普通群众能够分享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红利；让每个人都能在春运的旅途感受温暖，春运之旅就将不仅是一条回家的路，还是一条前进的路、发展的路。
